独特的海南改革名片

1994年，海南就在全国率先实行了公路规费征收模式改革，将“公路养路费、过桥费、过路费和公路运输管理费”四费合一为燃油附加费并统一在燃油销售环节价外征收。海南也由此成为全国唯一没有公路收费站卡的省份。

海南省交通物流协会会长冯学词介绍，当时海南公路设卡乱收费现象严重，公安、交通等各个部门都上路拦车，还存在收钱不给票等各种违规问题。海南作为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完全有条件撤关去卡，因此1994年正式推行燃油附加费改革。

海南省交通规费征稽局副局长谢玉亮受访时表示，通过对油征费，体现了“多用油者多负担”的原则，实现了“一脚油门踩到底”。

此项改革对海南公路基础设施建设完善乃至带动海南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1993年，海南一级公路只有海口到三亚东线高速的半幅高速公路。“改革后第二年的公路规费一下子翻倍，由不到2亿元变成4亿多元。”冯学词说，海南将燃油附加费作为资本金或质押的方式再向银行贷款获取建设资金，把半幅东线高速建设成了全幅，随后又不断完善岛内公路交通干道。

谢玉亮说，近10年来，这项费用累计征收约190亿元，其中近3年年均征收额超过20亿元。

2009年，我国实施成品油税费改革，海南也由征收燃油附加费改为征收车辆通行附加费，主要构成为过桥费和过路费。

现实呼唤“再次改革”

近几年来，海南通行附加费征收不够精准、不够公平以及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新形势等问题引发社会各界越来越多的讨论和争议。

一些车主表示，在油价中统一征收通行附加费，意味着机动车不上高速也要交过路费、过桥费。“我天天在市区开车，却相当于天天在交过路费，是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一名车主表示。

“海南既要保证不设卡收费，还要保证税(费)源，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这种征收模式有其科学性。”海南一名曾参与过该项政策研究的官员表示，但“一刀切”的征收模式，也确实存在不合理的因素。

通行附加费征收标准几经调整，2011年确定为每升1.05元，并保持至今。不少民众咨询通行附加费是否存在下降空间。“征收标准综合考量了公路里程、物价等各种因素，目前没有下降的空间。”海南省交通运输厅一名受访人士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海南新能源汽车事实上没有交纳通行附加费。据了解，目前海南新能源汽车保有量为3万多辆。海南省政府印发的《海南省清洁能源汽车发展规划》，明确提出海南在2030年起全面禁售燃油汽车。

“一旦新能源车占比到三成以上，对现有的征收格局冲击就会非常大。”海南省交通运输厅一名受访人士表示，研究改革新的征收方式，一定程度上也是在为新能源车普及之后做政策储备。

精准公平征收成为改革方向

半月谈记者采访了解到，目前海南相关部门也正在酝酿研究继续推进通行附加费改革。多位受访人士认为，海南不能重回设公路收费站关卡收费的传统模式，那样会极大增加建设成本和行政成本，影响车主通行体验和效率，大量建设门架也影响旅游公路美观形象。

“从技术层面来讲，不设收费站同时实现通行附加费公平精准征收，已经没有障碍。”中国交通通信信息中心空间信息事业部技术总监、交信北斗(海南)科技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王宁介绍，基于北斗系统的北斗自由流收费技术融合了高精度定位和路径识别技术、云计算、5G、物联网和大数据等技术，可在不增加基础设施建设成本的前提下，实现车辆无感计费收费。

除了公平精准征收，运用新技术带来的广阔应用场景让各位受访专家更加期待。他们认为，新模式可为海南省在智慧出行、智慧旅游、智慧监管等管理及服务领域提供数字化解决方案，形成智慧化、数字化服务“生态圈”，为海南自贸港建设提供高效支持。

海南省交通运输厅受访人士表示，基于卫星定位的自由流收费应用场景比ETC更加广阔。这项技术将助力海南自由贸易港智慧化交通建设，提升社会治理能力。(刊于《半月谈》2020年第13期)(记者 王晖余 王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