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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晚报讯(记者 南丽江)3月22日,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对外发布了该院副院长刘岩对晋阳古城新发现瓷窑址的研究成果,他认为,晋阳古城制瓷窑场是在官方需求的推动下,在晋阳城内设置的一处官营窑场,技术传统直接来自于制瓷技术积累深厚、交通便利的邺城为中心的相州、邢窑窑场。 晋阳古城遗址,位于太原市西南晋源区晋源镇,西依龙山、天龙山,东临汾河,始建于东周,废弃于北宋初。2021年,考古工作者在该遗址发现了一处隋代至唐代早期的瓷窑遗址,发掘揭示三座瓷窑炉,出土了大量瓷片和窑具,这是山西境内目前已知时代最早的古代制瓷手工业遗存。 刘岩介绍,从窑炉分布来看,三座窑炉均坐西朝东,南北平行排列,纵向呈一行分布,表现出明显的规划性,暗示着这是在相同的生产模式下开展的窑业生产。三座窑炉应是建筑于当时的地表之上,通过对窑炉Y2的分析,可知这一时期窑炉的基本结构为马蹄形倒焰窑。 从发掘情况来看,窑炉的火膛中出土遗物主要以笨重粗大的窑柱、窑具为主,也有少量瓷片。大量的瓷器碎片出土于与窑炉时代相当的灰坑中。据初步整理,晋阳古城窑址的产品以青瓷类产品占绝对多数,种类大致有罐、瓮、碗、盆、钵、瓶和灯台等器型,尤以瓶、罐类器物为绝对的主流产品。另发现极少量施有化妆土的“白瓷”和细白瓷制品。 值得一提的是,在发现细白瓷的灰坑中,还出土了3件浅盆形瓷质匣钵,为人们说明了这类细白瓷制品的烧制方法。发掘者认为“出土的匣钵粘连有细白瓷高足杯的口沿,可见细白瓷是使用匣钵烧制。匣钵为盆形,烧制时上下两组扣合摞烧。烧制器物为正置,即口沿朝上,足部朝下。根据匣钵粘连器物痕迹判断,每层匣钵可以烧制12件器物(以细白瓷高足杯计算)”。晋阳古城窑址发现细白瓷及相应的瓷质装烧匣钵,证实这里是隋代至唐早期生产细白瓷的又一个重要地点,对于探讨北方地区早期细白瓷的生产、分布以及同类产品的区分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窑炉Y1、Y2的火膛中出土了较多的倒蘑菇形窑柱、喇叭形窑柱、条状支具、垫圈、垫条等窑具。经初步复原,这里的装烧方式是:以喇叭形窑柱、倒蘑菇形窑柱和宽窄不一的条状支具相互组合搭建起烧制瓷器的框架支撑体,再在支撑体顶部或一周环形平面上,粘垫圈、垫块以支撑器物、器物柱(如碗类)或匣钵(如细白瓷)烧造。“这与邢窑的装烧方式相同,而且邢窑相对晋阳有着便捷的区位优势,更为重要的是邺城到晋阳自东魏北齐以来有着便捷和频繁而密切的交流,自然促进了窑业技术的流动和传播。因此,晋阳的制瓷技术传统应该来源于太行山下的广义邢窑地区。”刘岩表示。 据发掘简报:“瓷窑遗址位于北朝至唐代宫城区的南部,与很多瓷窑址选址不同,更有独特的价值。”历史上,“晋阳宫自东魏营建始至五代一直是晋阳城最核心的建筑,也是历代统治者最重要的办理政务及生活场所”。与隋唐时期其他诸如相州窑、邢窑、贾壁窑、白河窑等制瓷窑场选址不同,在晋阳古城的晋阳宫范围之内设置制瓷手工业窑场,表明该处窑场具有明显而强烈的官方性质。 通过发掘可知,窑址所在区域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整治行为,窑炉被拆除夷为平地,窑具被随意填充至地下的火膛中,红色窑渣、窑砂及残次品的瓷器碎片被掩埋在一个个坑中……推测其背后的原因,刘岩认为,应与窑场周边整个区域使用性质的改变有关,这或许涉及晋阳宫内整个建筑布局或功能区的改变,应与文献中营建、修补晋阳宫的史实相关。 晋阳窑址的发现不仅为晋阳周边地区同时期墓葬中出土的一些瓷器找到了产地,原先被认为是相州、巩义诸窑的产品恐要做重新的考量和判定,还扩展了学界对于早期细白瓷生产研究的视野。晋阳窑址的发现会引发学界对山西古代制瓷手工业开端及发展脉络的讨论,为山西及北方地区古代瓷业历史的研究提出了众多新的课题和方向,也对探讨南北方瓷业技术交流及北方地区瓷业格局的形成与演变提供重要的支点。